高校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2015, 1(1): 33-43
doi: 101349A-2015-1-005
清华大学“服部文库”的建立及其特征
韩立新
 
【摘要】  “服部文库”建立于2011年,是清华大学图书馆收藏的一个马克思主义经典文献特藏文库。它是由已故日本经济学家服部文男教授捐赠的。“服部文库”所收录的各种图书和杂志高达20609册,不仅完整地收藏了包括新MEGA在内的各种《马克思恩格斯全集》,而且还系统地收藏了《资本论》及其手稿、国际上有关马克思恩格斯研究的重点期刊和年鉴以及“日本马克思主义”文献,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该领域最为基础和最为核心的文献,堪称“经典文库”的典范。它的出现,使清华大学的马恩文献馆藏水平进入国内高校前列。
【关键词】  服部文库 ; ; 经典

【Abstract】 

“服部文库”是清华大学图书馆所收藏的一个马克思主义经典文献特藏文库。由于它是由已故日本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服部文男教授(1923—2007)捐赠的,故被称为“服部文库”。“服部文库”所收录的各种图书和杂志高达20609册,具有文种齐全、专业性强、原文版多等鲜明特点,其收录之完整、文献价值之高,在全国高校乃至全国各类图书馆中亦属罕见,为此清华图书馆特藏部即将编辑《“服部文库”目录》。作为“服部文库”建立的亲历者之一,笔者深感有必要将“服部文库”的成立过程作一简要介绍;同时,作为一名马克思恩格斯文献研究者,笔者更感到有必要从专业的角度对“服部文库”的基本内容作一介绍。惟其如此,才能一方面便于读者对它的利用,一方面也将有助于当代马克思恩格斯文献研究的深化。

一、“服部文库”特藏文库的建立过程

“服部文库”建立于2011年,是与清华大学人文社科图书馆落成的同时向读者开放的。但是,从提出筹建马克思恩格斯文献库的建议到“服部文库”真正落户清华大学图书馆,这期间过程颇为波折。这还要从国际上马克思恩格斯文献的出版现状以及我校过去在这方面的收藏状况谈起。

20世纪70年代,随着新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历史考证版(新MEGA)的出版,国际上对马克思恩格斯文献的收集和研究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所谓“新MEGA” ,是对Karl Marx/Friedrich Engels Gesamtausgabe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的简称,它正式出版于1975年,“是关于卡尔·马克思和弗里德里希·恩格斯的印刷物、手稿以及来往书信的完全的、历史的批判的全集”[1]。新MEGA与过去出版的50卷《马克思恩格斯著作集》(Marx Engels Werke,简称MEW)不同,它在收录上包括了很多MEW所未收录的文献,其收录内容几乎是MEW的两倍;而且,也是更重要的,它在每一份具体的文献上,不但收录了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最终定稿,而且还以活字的方式将他们的草稿和草案、笔记、摘录以及他们对这些内容的修改、删除、插入、异文、对已出版物的栏外补充、下划线、旁线、记号等统统再现了出来,换句话说,它包含了马克思恩格斯对手稿的整个修改过程以及他们两人不同笔迹的完全记录,实际上相当于手稿本身。正是因为如此,它被称做“历史考证”(historisch-kritisch)版,这一特点对于研究者来说,具有无法替代的学术价值。如果说MEW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的“普及版”,那么新MEGA则堪称它的“学术版”。新MEGA计划出版114卷,至今已出版60卷。在我国,对MEW俄文版的翻译被称作《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一版,对新MEGA的翻译——实际上并不是完全翻译——被称作《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版,目前只有二十几卷的新MEGA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版的方式出版,人们对它的研究还刚刚起步。但是,在国际上,不仅使用新MEGA已经成为学者们的惯例,而且在欧洲和日本还形成了一股以新MEGA为核心的研究马克思主义的潮流,一些国家通过对新MEGA的编辑或者研究在学术上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正在改变着世界上马克思主义研究的传统版图。

但遗憾的是,我国在新MEGA的收藏和研究领域相对落后。表现在收藏上,我国绝大多数高校并没有这一全集,我校也不例外。不仅如此,由于20世纪50年代的院系调整以及“文革”的影响,新中国成立后,我校图书馆对马克思主义著作的收藏与其他高校的情况相似,即尽管数量庞大,但大多是中央编译局所作经典著作翻译,或者是中国人和苏联人编辑的教科书、参考书,而原文版马克思和恩格斯经典文献以及与此相配套的研究资料则很少,即使新MEGA出版以前在国际上最为流行的德文版《马克思恩格斯著作集》(MEW)也不齐全。2000年以后,随着我校文科的复建和迅猛发展,阅读马克思恩格斯文献原文的需要与日俱增,要求购买新MEGA以及原版资料的呼声越来越高。从2005年起,笔者就曾两次上书学校有关部门和领导,建议学校购买新MEGA以及相应的日文版。对这一建议,学校主管文科的谢维和副校长和图书馆都曾作过积极的回应,但由于新MEGA价格颇高,再加上出版时日已久,原出版发行系统因苏联东欧社会主义阵营的瓦解而陷入瘫痪,要想购买到一套完整的新MEGA并非易事,结果一直未能如愿。

此事的转机出现在2008年。2008年3月,笔者受日本东北大学经济学部大村泉教授的邀请到日本访学,其间参加了东北大学纪念该校名誉教授服部文男先生的集会,得以了解到服部文男先生的藏书情况。服部文男先生出生于1923年,1943年考入东京帝国大学文学部哲学科,1946年又转到该校经济学部学习,曾在当时东京帝国大学总长大河内一男门下学习社会思想史和社会政策理论,1952年到东北大学工作,直到1987年退休。服部文男先生不仅是著名的经济学家,同时还是一名文献学家,会12种语言,尤其擅长德语、俄语和法语,喜欢收藏。其父服部英太郎(1899—1965)生前也曾是东北大学教授,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就注意收集马克思恩格斯文献,去世后将自己的收藏留给了服部文男先生。父子两代同为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同为藏书爱好者,其藏书无论是在质量上还是在数量上在日本都闻名遐迩。服部文男先生于2007年去世,之后这批藏书就由服部文男先生的家人及其弟子保管。

大村泉教授是服部先生的弟子。经过他的积极斡旋,2009年服部先生家人决定将这批藏书捐赠给清华大学。由于其中包括了几乎所有重要的马克思恩格斯文献基础资料,正好可以弥补我校在这方面藏书上的缺陷。笔者于2009年6月向学校有关领导提出了接受这批图书的建议,并借前图书馆馆长薛芳渝教授来当时的人文社科学院座谈之际,向图书馆提出了申请。2009年夏天,笔者向图书馆转交了大村泉教授撰写的“已故服部文男日本东北大学名誉教授(1923—2007)的简历和遗留文库”的文件。这一申请得到了图书馆的积极响应。2009年11月9日,大村泉教授代表服部家人和弟子与清华大学图书馆签署了“关于向清华大学图书馆赠送和清华大学图书馆接受已故服部文男日本东北大学名誉教授(1923—2007)遗留文库的备忘录”。按照这一“备忘录”,服部先生一方将服部先生的藏书无偿捐献给清华图书馆;清华图书馆将接受这批捐赠,负责将这批藏书从服部先生在仙台的住所移转到清华大学来;并承诺以“服部文男日本东北大学名誉教授遗留文库”的方式单独保管,向读者开放。所谓的“服部文库”之名也由此而来。

2010年2月初,借访问日本东北大学之机,笔者又和当时清华大学哲学系主任万俊人教授拜访了服部先生家,实地考察了“服部文库”的藏书状况,并向服部先生的夫人服部照代女士和服部先生的女儿石幡万里女士表达了感谢之情,提出希望早一天将“服部文库”移转到清华大学。正当一切都进展得颇为顺利时,意外发生了。2010年3月,笔者又一次访问日本东北大学,大村泉教授向笔者谈起东北大学图书馆馆长最近找他,追问“服部文库”的去向,并提出要将“服部文库”移转到东北大学图书馆。显然,该馆长已经从某种渠道得知了“服部文库”要移转的消息。为防止事情生变,笔者迅速与当时的清华图书馆书记高瑄教授联系,希望校图书馆马上落实移转事宜。高瑄教授当即决定派人赴日清理“服部文库”,编辑通关所需目录,展开移转工作。4月12日,图书馆的工作人员牛雅利飞赴日本仙台,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工作,终于在5月15日将“服部文库”从仙台港启运。后来听说,除了日本东北大学以外,还有国内其他单位也曾想获得“服部文库”,幸亏我方下手早才使得“服部文库”落户清华。这期间,东北大学图书馆馆长的追问在客观上成为“服部文库”被迅速移转到清华的直接原因。

值得一提的是,在“服部文库”的移转过程中,日方帮助我方做了很多工作。为了能够提供一个完整的马克思恩格斯文献库,以大村泉教授为首的服部先生的友人和弟子们拿出了一部分自己的藏书。譬如,服部先生在当时的藏书中,只收集了2007年以前出版的新MEGA,而不包括2007年以后出版的新MEGA卷次,他们将这些卷次补齐。由于“服部文库”中的藏书涉及多个文种,除了英文和日文以外,还有德文、法文、俄文、希腊文、拉丁文等,当时在东北大学的中国留学生以及日本学者和学生,他们包括已在我校哲学系任教的陈浩博士、在东北大学留学的盛福刚博士,以及东北大学的玉冈敦博士等人,曾协助牛雅利编辑了通关目录。牛雅利在整理“服部文库”的过程中,还直接受到了服部家人在生活上的关照。通过这一工作,中日双方的相关人员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后来在“服部文库”抵达北京以后,日方还在仙台召开了一个庆功会,笔者特地写了一封信以表感谢。

“服部文库”是在2010年6月运抵天津港的,由于当时清华文科图书馆还没有落成,这批图书被暂时寄放在郊区200号仓库里。图书馆特藏部的袁欣和晏凌同志还曾专门带着笔者到200号仓库确认。2011年4月21日,借清华大学百年华诞之东风,“服部文库”在清华大学文科图书馆正式上架。为了向服部先生的弟子和家人表示感谢,清华大学图书馆专门向大村泉教授和服部先生的女儿石幡万里女士发出了邀请,邀请他们来参加文科馆开馆纪念仪式。2011年4月22日,在文科图书馆2层的创微会议室,图书馆还专门举办了一个“服部文库”捐赠仪式,向大村泉教授和未到访的石幡万里女士颁发了捐献证书和荣誉证书。当时图书馆的薛方渝馆长、高瑄书记和文科图书馆的赵熊馆长、马雪梅副馆长等人都参加了仪式。至此,“服部文库”的移转工作彻底完成。

现在,“服部文库”被放在文科图书馆的4层,正以崭新的面貌向广大读者开放。对它的编目也已经完成,不久关于它的介绍和编目还会单独辑册,以飨读者。

二、“服部文库”的藏书特征

从内容上看,目前收藏于文科图书馆的“服部文库”由两部分组成:主体部分是两代服部教授的藏书,主要包括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等经典作家的著作以及相应的研究文献,藏书约17547余册。从性质上看,这属于一个专业的马克思主义文献库。另一部分是由服部先生的朋友安孙子麟先生(日本东北大学名誉教授)捐赠的,其主体部分是一个有关女性研究的文库,当然也包括很多马克思恩格斯文献,共有3062册图书。两部分相加,共计20609册藏书,其中,西文文献为4932册,日文文献为15677册。这里,笔者主要想集中介绍一下服部文男先生的藏书,即马克思主义文献库的特征。

1.对各种《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的收藏

我们知道,全集类著作往往在一个学科领域中居于基础地位,同时也是最难收藏齐全、最难保管的,而“服部文库”的最大特征莫过于对各种《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的完整收藏。

“服部文库”不仅收录了像弗兰茨·梅林编辑的《费迪南德·拉塞尔致卡尔·马克思和弗里德里希·恩格斯的书信》[F. Mehring (Hrsg.), Briefe von Ferdinand Lassalle an Karl Marx und Friedrich Engels, Stuttgart, Verlag von J. H.W. Dietz Nachf, 1902]、3卷本《卡尔·马克思、弗里德里希·恩格斯未发表的遗稿》[F. Mehring (Hrsg.), Aus dem literarischen Nachlass von Karl Marx und Friedrich Engels, 3 Bd., 4. Auflage, Berlin und Stuttgart, Verlag von J. H. W. Dietz Nachf,1923]这样的著名选集,而且收录了截止到2010年出版的55卷新MEGA以及新MEGA的试刊版[Karl Marx-Friedrich Engels Gesamtausgabe (Probeband), Berlin, Dietz Verlag, 1972]和《编辑纲要》[Editionsrichtlinien der Marx-Engels Gesamtausgabe (MEGA), hrsg. von der Internationalen Marx-Engels-Stiftung, Berlin, Dietz Verlag,1993]。还有由东德前马克思列宁主义研究院编辑的全部50卷《马克思恩格斯全集》(MEW)、苏联马克思列宁主义研究院编辑出版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俄文版、50卷《马克思恩格斯全集》英文版(Marx-Engels- Collected Works)。除了这些西文全集以外,也收录了日本固有的大月书店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54卷)、《马克思恩格斯选集》(23卷)、《资本论草稿集》(9卷)、改造社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32册)等。除此之外,“服部文库”还收录德、俄、日等多个文种的《列宁全集》和《斯大林全集》。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服部文男先生擅长俄文,“服部文库”中俄文资料颇多,书籍达1662册,其中包括列宁《帝国主义手稿》(В. И. Ленин, Н. К. Крупской, Империализм Рукописи)等珍稀文献。

MEGAMEW的德文版和俄文版,作为研究马克思主义必备的基础文献,它们的价值自不必多说。这里,笔者仅对日文的改造社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和大月书店版《资本论草稿集》的价值稍作说明。改造社版《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出版于20世纪二三十年代(1928—1935),是世界上最早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按照当时的标准,其收录的文献不仅齐全,而且在出版时间上也几乎与梁赞诺夫的《马克思恩格斯文库》(D. Rjaznov,Marx-Engels Archiv,Frankfurt a. M.,Marx-Engels-Archiv Verlagsgesellschaft M. B. H.,1927)和旧MEGA同步。这是很令人意外的,由此也可见日本学者在搜集文献方面的功力和治学的敏感度。由于这一全集中包含了《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德意志意识形态》的“费尔巴哈”章、《给维·伊·查苏利奇的复信》及其草稿等重要文献,因此它对二战以前我国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翻译产生过很大的影响,对于我们今天研究我国马克思主义文献史和翻译史也至关重要。

《资本论草稿集》出版于20世纪八九十年代,是由日本“资本论草稿集翻译委员会”组织翻译的。这个委员会由当时日本《资本论》研究的代表人物宇佐美诚次郎、大谷祯之介、冈崎次郎、久留间蛟造、佐藤金三郎、衫本俊郎、高木幸二郎、时永淑、三宅义夫等人组成,参与翻译的专家更不下几十人,堪称日本马克思主义的代表之作。除了翻译水平值得称道之外,该套书的最大特点是对新MEGA第Ⅱ部门“《资本论》及其手稿”主体部分的全面翻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它将新MEGA《附属材料卷》(Apparat)的内容(譬如“异文一览”)在翻译中全部再现了出来,包括作者的草稿、草案、笔记、摘录以及对手稿的修改、删除、插入、异文、栏外补充、下划线、旁线、记号等信息。这样对新MEGA最忠实、最全面的全译本在世界上几乎是绝无仅有的,如果将它与我国中央编译局编译的《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版作一下对比,它的这一特点尤为明显。在这个意义上,《资本论草稿集》对于我国编译新MEGA具有重要的参考意义。

除全集以外,“服部文库”还收录了很多马克思恩格斯著作的单行本,其总数高达数百册。这其中包括《德法年鉴》(有4个版本)、多个版本的《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德意志意识形态》、《哲学的贫困》、《资本论》等。其中值得介绍的珍稀本很多,譬如1953年出版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Karl Marx, Grundrisse der Kritik der politischen Ökonomie (Rohentwurf), 1857—1858, Anhang 1850—1859, Berlin, Dietz Verlag, 1953],这部手稿的发表,与20世纪30年代《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的发表一样,在世界范围内曾掀起新一轮的马克思研究高潮。还有捐赠者本人服部文男先生翻译的《共产党宣言》(新日本出版社,1998年),该书不仅详细记录了《共产党宣言》各个版本之间的异同,而且还按照原语种翻译了德语、英语、俄语、波兰语、意大利语版的序言,具有很高的文献价值,反映了译者极强的文献学和外语功底。

与这些全集类著作相对应,“服部文库”还收藏了大量有关马克思恩格斯的传记和年表类著作,比较著名的有梁赞诺夫的《马克思和恩格斯》(D. Riazanov, Marx et Engels, Paris, Editions Sociales Internationales, 1923),弗兰茨·梅林的《马克思传》[F. Mehring, Karl Marx, Geschichte seines Lebens, in: Thomas Höhle, Hans Koch und Josef Schleifstein (Hrsg.), Franz Mehring, Gesammelte Schriften, Band 3, 4. Auflage, Berlin, Dietz Verlag,1979],古斯塔夫·迈耶尔的《恩格斯传》(Gustav Mayer, Friedrich Engels, Eine Biographie, zweite,verbesserte Auflage, Haag, Martinus Nijhoff, 1934)等。

总之,这些全集构成了“服部文库”的基础。一个文献库能够同时包括文种如此齐全且少有缺失的全集,这在国内高校中极为罕见。

2.对《资本论》及其手稿文献的收藏

“服部文库”的第二个特点是对《资本论》及其手稿的系统收藏。我们知道,《资本论》及其手稿是成熟时期的马克思最重要的工作成果。正是由于这一工作的重要性及其在马克思思想体系中的核心地位,新MEGA的编者才将它单列为新MEGA的一个部门,即“《资本论》及其手稿”第Ⅱ部门。当然,从马克思遗留下来的手稿来看,关于《资本论》的手稿也是最多的;在关于马克思的研究中,有关《资本论》的研究也是最多的,这也是单独将它列为一个部门的原因。

日本是翻译《资本论》最多的国家,同时也是对《资本论》及其手稿研究积累最为深厚的国家之一。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日本就展开了对《资本论》的研究,战后更是出现了一批《资本论》的文献学家。譬如佐藤金三郎、杉原四郎等,当然也包括两代服部教授。20世纪八九十年代以后,随着苏联东欧社会主义的解体和新编辑体制“国际马克思恩格斯基金会”(IMES)的建立,大谷祯之介、大村泉、早坂启造、市原健志、平子友长和宫川彰等一批新专家参与到新MEGA的编辑工作中来。在IMES的领导下,1992年以来国际上共出版了6卷新MEGA第Ⅱ部门“《资本论》及其手稿”的卷次,其中有3卷(第Ⅱ部门第11卷、第12卷和第13卷)就是由日本学者参与编辑的。而且,目前仍有7个卷次的新MEGA在日本编辑。作为一个非印欧语系的国家,日本能够做到这一步是很不容易的,由此也可见日本在《资本论》研究领域的实力。

“服部文库”的收藏恰好能够反映上述事实和实力。首先,“服部文库”对《资本论》的收集不仅版次齐全,文种也相当齐全,德、英、法、俄四个语种的《资本论》共计有79种之多。除了上述所列举的全集版《资本论》以外,比较著名的版本还有《资本论》第1卷第1版(Karl Marx, Das Kapital, Kritik der politischen Ökonomie, Erster Band, Buch I, Hamburg, Verlag von Otto Meissner, 1867,初版复刻版,青木书店,1959)、《资本论》第1卷第2版(Karl Marx, Das Kapital, Kritik der politischen Ökonomie, Erster Band, Buch I, zweite, verbesserte Auflage, Hamburg, Verlag von Otto Meissner, 1872, First Reprinting, Tokyo, Heibunsha, 1969)、《资本论》法语版第一版(Karl Marx, Le Capital, First Edition, Paris, Éditeurs Maurice Lachatre, 1872—1875, First Reprinting, Tokyo, Heibunsha, 1967)等,当然,这些都是对原版的影印版。除了这些出自马克思和恩格斯之手的《资本论》以外,比较著名的《资本论》版本还有考茨基父子编辑的大众版《资本论》(Karl Marx, Das Kapital, Kritik der politischen Oekonomie, Erster Band, Volksausgabe, hrsg. von Karl Kautsky, zweite, unveränderte Auflage, Stuttgart, Verlag von J. H. W. Dietz Nachfolger, 1919; Karl Marx, Das Kapital, Kritik der politischen Oekonomie, Zweiter Band, Volksausgabe, hrsg. von Friedrich Engels, besorgt von Karl Kautsky unter Mitwirkung von Benedikt Kautsky, Berlin, Verlag von J. H. W. Dietz Nachfolger, 1926; Karl Marx, Das Kapital, Kritik derpolitischen Oekonomie, Dritter Band, Volksausgabe, hrsg. von Friedrich Engels, besorgt von Benedikt Kautsky unter Mitwirkung von Karl Kautsky, Berlin, Verlag von J. H. W. Dietz Nachfolger, 1929)、阿多拉茨版《资本论》(Karl Marx, Das Kapital, Kritik der politischen Ökonomie, besorgt vom Marx-Engels-Lenin-Institut, Moskau, Verlagsgenossenschaft ausländischer Arbeiter in der UdSSR, 1932),较早的《资本论》英译本(Karl Marx, Capital, A Critique of Political Economy, Chicago, Charles H. Kerr & Company, I., 1921; Ⅱ., 1919; Ⅲ., 1909)和俄译本等。

日文版《资本论》更是收藏殆尽。据不完全统计,“服部文库”中所收集的《资本论》日译本多达24种95册。在这些版本中,当然不乏著名的日文版,譬如河上肇、宫川实翻译的《资本论》(改造社版,1931)、长谷部文雄翻译的布背上制版《资本论》(青木书店,1954)、向坂逸郎翻译的《资本论》第一版百年纪念版全3卷4册《资本论》(岩波书店,1967)、林直道编译的《资本论第一卷法语版》(大月书店,1976)、宫川实翻译的9卷本学习版《资本论》(あゆみ出版,1977—1982)、江夏美千穗和上杉聪彦翻译的《法语版资本论》(上下卷,法政大学出版局,1979)、江夏美千穗翻译的《初版资本论》(幻灯社书店,1983)和《第二版资本论》(幻灯社书店,1985)、纪念马克思逝世一百年的合本《资本论》(大月书店,1982)、“资本论翻译委员会”监译的全部5册日共社会科学研究所版《资本论》(新日本出版社,1997),等等。

除了上述《资本论》的各个版本以及译本以外,笔者着重介绍两部日本学者编译的《资本论》手稿文集。一部是由高木幸二郎负责编译的马克思写于1858—1859年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大月书店,1958—1965)。在1953年德文版《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修订版出版以后,从1956年起,以经济学家高木幸二郎为首的12名学者就开始着手对其进行翻译,于1965年完成了全部5个分册的翻译。这可能是世界上《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最早的全译本,因翻译质量上乘,该书还在日本享有“名译”之美誉。另一部是原法政大学大原社会问题研究所所长久留间鲛造负责编译的Marx-Lexikon zur politischen Ökonomie (《马克思经济学的百科全书》,大月书店,1968—1985)。Marx-Lexikon zur politischen Ökonomie共15卷,实际上是一个关于马克思的著作、论文、手稿和书信原文与日文的对译文库。当然,这是按照一定分类原则进行节选的对译选集,但其对马克思相关研究的重要文本收录之全、分类之合理、使用之方便,在笔者所知的范围内,还很难有出其右者。

总之,在“服部文库”中,既有《资本论》的各种原文版,又有各种翻译版本和一流的研究文献,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服部文库”堪称“《资本论》及其手稿”的专业文库。

3.对与MEGA有关的期刊和年鉴的收藏

“服部文库”的第三个特点是对国际上有关马克思恩格斯研究的重点期刊和年鉴的收藏,这类期刊和年鉴的总数高达4972册。

作为一名马克思主义文献学家,服部先生更偏爱与MEGA有关的系列刊物。譬如,“服部文库”就收藏有《马克思恩格斯年鉴》 (Marx-Engels-Jahrbuch, Heft 1-11, hrsg. vom Institut für Marxismus-Leninismus beim Zentralkomitee der Kommunistischen Partei der Sowjetunion und vom Institut für Marxismus-Leninismus beim Zentralkomitee der Sozialistischen Einheitspartei Deutschlands,Berlin, Dietz Verlag, 1978—1989; Heft 12, hrsg. vom Institut für Marxismus-Leninismus beim Zentralkomitee der Kommunistischen Partei der Sowjetunion und vom Institut für Geschichte der Arbeiterbewegung, Berlin, Dietz Verlag, 1990; Heft 2004—2006, hrsg. von der Internationalen Marx-Engels-Stiftung Amsterdam, Berlin,Akademie Verlag,2004—2006)、《卡尔·马克思博物馆》(Karl-Marx-Haus)、民主德国马列研究所编辑出版的《马克思恩格斯研究文集》(Beiträge zur Marx-Engels-Forschung, Heft 1-29, Institut für Marxismus-Leninismus beim Zentralkomitee der SED, Marx-Engels-Abteilung, Berlin, Gesamtherstellung Tastomat Eggersdorf, 1977—1990),以及现在还在发行的新版《马克思恩格斯研究文集》(Beiträge zur Marx-Engels-Forschung, Neue Folge, Berlin und Hamburg, Argument Verlag, 1991—2006),新旧两版的《马克思恩格斯研究文集》总数高达70册。此外,“服部文库”还收藏有《马克思恩格斯研究工作表》(Arbeitsblätter zur Marx-Engels-Forschung, Heft 17-20,hrsg. von der Martin-Luther-Universität Halle-Wittenberg, Sektion Marxismus-Leninismus, Oberlungwitz, VEB Kongreß-und Werbedruck, 1984—1986)、由“马克思主义研究和调查研究所” (IMSF)编辑的年鉴《马克思主义研究》(Marxistische Studien, hrsg. vom Institut für Marxistische Studien und Forschungen, Frankfurt a. M., Heft 1, Fuldaer Verlagsanstalt, 1978; Heft 15, Plambeck & Co Druck und Verlag, 1989)、IMES编辑的《MEGA研究》(MEGA-Studien, hrsg. von der Internationalen Marx-Engels-Stiftung, Heft 1994—1996, Berlin, Dietz Verlag, 1994—1997; Heft 1997—1999, Zeist, Ad Druk BV, 1998—2002)、《德国工人运动史国际学术通讯》(IWK, Internationale wissenschaftliche Korrespondenz zur Geschichte der deutschen Arbeiterbe- wegung)等。这些系列刊物不仅具有很强的专业性,而且还经常发表一些新发现的第一手材料,在马克思主义研究领域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

在这些系列刊物中,值得一提的是1904—1923年在维也纳出版、由马克斯·阿德勒和鲁道夫·希法亭编辑的《马克思研究》[Max Adler und Rudolf Hilferding(Hrsg.),Marx-Studien, Wien, Verlag der Wiener Volksbuchhandlung, 1904—1923]。《马克思研究》是由奥地利马克思主义者所主办的,发表了很多重要的论文和著作。比如,希法廷的《金融资本》第一版[R. Hilferding, Das Finanzkapital, in: Max Adler und Rudolf Hiferding (Hrsg.), Marx-Studien, Bd. Ⅲ, Wien, Verlag der Wiener Volksbuchhandlung, 1910]和1923年版[R. Hilferding, Das Finanz-kapital, in: Max Adler und Rudolf Hiferding (Hrsg.), Marx-Studien, Bd. Ⅲ, Wien, Verlag der Wiener Volksbuchhandlung, 1923],以及马克斯·阿德勒的《马克思主义国家观》[Max Adler, Die Staatsauf fassung des Marxismus, in: Max Adler und Rudolf Hiferding (Hrsg.), Marx-Studien, Bd. Ⅳ, Wien, Verlag der Wiener Volksbuchhandlung, 1922]等。因刊行量少,再加上年代久远,现在很难找得到。另一个需要特别提到的是《马克思恩格斯年鉴》,它是新MEGA研究领域最重要的系列年鉴之一,特别是它因在2004年出版的2003年年鉴中刊登了新MEGA第Ⅰ部门第5卷《德意志意识形态》“费尔巴哈”章的“先行版”而名声大噪。

总之,像这样一些专业特点鲜明且非常齐全的杂志收录在同一个文库中,这在世界上也很少见。这些杂志和年鉴对于国内有志于马克思主义文献学研究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福音,省去了去国外查找之苦。

除了这些与MEGA有关的西文杂志和年鉴以外,“服部文库”还收集了大量日文杂志和年鉴。其中不仅包括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的著名刊物,如业文阁出版的《经济评论》、《唯物论研究》(战前)、《学艺》、《历史科学》,白杨社出版的《历史》、《国际文化》、《世界文化》、《哲学研究》、《哲学杂志》、《理想》;还包括二战以后日本马克思主义的系列刊物,譬如《经济评论》、《思想》、《世界》、《唯物论研究》(战后)、《唯物史观》、《思想与科学》、《潮流》、《评论》、《社会科学》、《劳动经济旬报》、《现代和思想》(青木书店)、《科学和思想》(新日本出版社)、《季刊社会思想》、《知的考古学》、《季刊窗》等。另外,“服部文库”中还收藏有《研究年报经济学》(东北大学)、《经济学史学会年报》、《经济理论学会年报》、《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主义研究》等学会年报和杂志。不要说在中国国内,就是在日本,能够收集到如此重要且齐全的杂志也是很不容易的。

4.对“日本马克思主义”文献的系统收藏

日本不仅是东亚最早研究马克思主义的国家,而且是研究积累最为深厚的国家。二战前,日本就曾经出现过幸德秋水、堺利彦、福本和夫、栉田民藏、河上肇、户坂润、三木清、古在由重等著名的马克思主义者,他们的思想曾对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以及李大钊、陈独秀等最早一批中国共产党人的思想产生过重要的影响。日本在对马克思恩格斯文献的翻译上也明显居于世界前列,以几部具有代表性的经典著作为例。《德意志意识形态》“费尔巴哈”章的日文翻译是在1927年完成的,也就是在原文发表的同一年。《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被翻译成日文是在1932年,即旧MEGA第Ⅰ部门第3卷出版的同一年,而它被翻译成俄文是在1956年,被翻译成英文是在1959年,日文版显然早于世界上的其他译本。日本对《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的翻译完成于1965年,而俄译本是在1968—1969年完成的,法译本在1967—1968年,英译本在1973年才正式出版,而中文的第一个全译本的出版是在1962—1978年。据笔者所知,《共产党宣言》早在1904年就被翻译成日文,中文版《共产党宣言》正式译本出版于1920年。

经过几十年的积累,到20世纪60年代,日本的马克思主义研究厚积薄发。这一时期,无论是在质还是在量上,日本都出现了足以与“西方马克思主义”、“苏联东欧马克思主义”和“中国马克思主义”等流派相抗衡的理论和思想。譬如,这一时期出现了“宇野经济学”、“大冢史学”、“望月史学”、“广松哲学”、“《现代的理论》学派”、“市民社会派”等理论学派;也出现了“早期马克思论争”、“共同体论争”和“亚细亚生产方式论争”、“中期马克思论争”等引领时代潮流的理论争鸣。到了70年代,作为一个独立的学术流派,“日本马克思主义”可谓正式形成。

“服部文库”的第四个特征则正是对这一“日本马克思主义”文献的系统收藏。首先,“服部文库”几乎囊括了二战后“日本马克思主义”的所有讲座系列,譬如《日本资本主义发展史讲座》、《哲学》(岩波讲座)、《现代思想》(岩波讲座)、《世界历史》(岩波讲座)、《现代》(岩波讲座)、《日本历史》(岩波讲座)、《马克思主义研究入门》、大冢九雄编《西方经济史讲座》、《历史唯物论与现代》、《日本通史》、大内力编《经济学大系》、《经济学词典》、《社会经济史大系》、《资本论体系》、《资本论讲座》、《经济学讲座》、《近代日本思想史讲座》、《农业农民讲座》、《近代日本经济思想史》、《学习资本论》、《劳动运动的理论》、现代思想社编《解读马克思》、御茶水书房出版的《黑格尔左派论丛》等。

其次,“服部文库”还收集了“日本马克思主义”研究集大成者的全集或者选集,譬如《河上肇全集》、《河上肇著作集》、《堺利彦全集》、《三木清全集》、《大内兵卫著作集》、《服部之总著作集》、《大冢金之助著作集》、《大河内一男著作集》、《服部英太郎著作集》、《大冢久雄著作集》、《宇野弘藏著作集》、《山田盛太郎著作集》、《见田石介著作集》、《小林升经济学史著作集》、《广松涉著作集》等。除此之外,由于服部先生酷爱文学,因此“服部文库”中还不乏《中野重治全集》(筑摩书房旧版)、《小林多喜二全集》、《宫本百合子全集》(新旧两版)、《漱石全集》等文学全集。

再则,“服部文库”还收集了日本人文社科领域代表人物的著作,他们包括梯明秀、武市健人、金子武藏、内田义彦、水田洋、富冢良三、城冢登、岩崎允胤、高岛善哉、广松涉、平野义太郎、见田石介、柳田谦十郎、丸山真男、寺泽恒信、梅本克己、藤野涉、良知力、浜林正夫、平田清明、望月清司、长谷川宏、重田澄男、石堂清伦、芝田进午、田中菊次、细谷昂、住谷一彦、山中隆次、不破哲三、田村秀夫、山之内靖、内田弘、山田锐夫、加藤尚武、柴田高好等。

总之,服部先生的赠书加上安孙子麟先生随赠的图书,“服部文库”日文文献总量为15677册。这些文献不仅全面记录了“日本马克思主义”的成长轨迹,而且还汇集了“日本马克思主义”最重要的研究成果,这对于我们研究马克思主义和了解“日本马克思主义”的具体情况具有重要的意义。

5.对西方人文社科经典珍本的收藏

“服部文库”的最后一个特征是对西方人文社科经典珍本的收藏。服部先生及其父亲虽然都是经济学家,但他们都擅长外语,都有共同的喜好,即对西方人文社科经典的收藏。他们收藏的西方经典原版著作可分为以下几大类。

首先,是康德、黑格尔和费尔巴哈等德国古典哲学家的原版书籍。这其中不乏珍本,如黑格尔1821年版《法哲学原理》(Grundlinien der Philosophie des Rechts,Berlin, 1821)和1841年版《精神现象学》(Phänomenologie des Geistes, hrsg. von D. Johann Schulze, zweite, unveränderte Auflage, Berlin, Verlag von Duncker und Humblot, 1841)。1821年版是《法哲学原理》的第一版,它是由黑格尔本人编辑出版的,有很高的文献价值,只可惜它可能不是原本版。而1841年版《精神现象学》则属于1832—1845年由黑格尔的弟子们编辑的柏林版《黑格尔全集》 (Georg Wilhelm Friedrich Hegel's Werke, Bd. 2, hrsg. vom Verein von Freunden des Verewigten)中的一本,这一版目前在世界上已属罕见,如果是真品的话,那将是“服部文库”中所收藏的最为古老的原版书籍。

“服部文库”对费尔巴哈著作的收藏更为齐全。其中不仅有出版于1846—1866年的《费尔巴哈著作集》 (Ludwig Feuerbach's sämmtliche Werke, Leipzig, Verlag von Otto Wigand, 1846—1866),而且还有1874年由卡尔·格律恩编辑的《费尔巴哈的书信和遗稿及其哲学特征的发展》第一版(Ludwig Feuerbach in seinem Briefwechsel und Nachlass sowie in seiner philosophischen Charakterentwicklung, dargestellt von Karl Grün, Leipzig & Heidelberg, C. F. Wintersche Verlagshandlung,1874)和1847年罗伯特·海姆所著《费尔巴哈和哲学》 (Robert Haym, Feuerbach und die Philosophie, Halle, Heynemann, 1847)等。值得一提的是,这里面还收录有青年黑格尔派代表人物阿尔诺德·卢格的《德国现代哲学和政治界轶文集》[Arnold Ruge (Hrsg.), Anekdota zur neuesten deutschen Philosophie und Publicistik, Zürich und Winterthur, Verlag des literarischen Comptoirs, 1843]、莫泽斯·赫斯的《莫泽斯·赫斯社会主义文集(1841—1847)》 (Moses Hess, Sozialistische Aufsätze, 1841—1847, hrsg. von Theodor Zlocisti, Berlin, Welt-Verlag,1921)等。这其中,阿尔诺德·卢格的《德国现代哲学和政治界轶文集》出版于1843年,该书已经有了一定的破损。

其次,是第二国际马克思主义者的著作。譬如伯恩施坦的《社会民主主义的大众政治》(Eduard Bernstein, Sozialdemokratische Völkerpolitik, Leipzig, Verlag ”Naturwissenschaften“, 1917)、考茨基的《社会民主主义对过渡期经济的见解》 (Karl Kautsky, Sozialdemokratische Bemerkungen zur Uebergangswirtschaft, Leipzig, Verlag der Leipziger Buchdruckerei, 1918)、《基督教的起源》第二版(Karl Kautsky, Der Ursprung des Christentums,12. Auflage, Stuttgart, DietzVerlag, 1922)、罗莎·卢森堡的《全集》德文版(Rosa Luxemburg, Gesammelte Werke, 3. Auflage,Berlin, Dietz Verlag, 1974)和日文版、《书信集》(Gesammelte Briefe)、《政治选集》(Politische Schriften, 1968—1969)、布哈林的《历史唯物主义理论》(N. Bucharin, Theorie des historischen Materialismus, Hamburg, Verlag der Kommunistischen Internationale, 1922)、《共产主义ABC》(N. Bucharinund E. Preobraschensky, Das ABC des Kommunismus, 3., unveränderte Auflage, Hamburg, Verlag der Kommunistischen Internationale, 1923)、《社会主义之路》(N. Bucharin, Der Weg zum Sozialismus, Wien, Verlag für Literatur und Politik, 1925)、俄文版的《托洛茨基全集》、德文版的《卡尔·柯尔施全集》(Karl Korsch, Gesamtausgabe, im Auftrag des Internationalen Instituts für Sozialgeschichte in Amsterdam, Frankfurt a. M., Europäische Verlagsanstalt, 1980—)等。

最后,是法国空想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思想、德国社会民主党、俄国政治思想史、无政府主义思想史等方面的资料。其中包括托马斯·摩尔、罗伯特·欧文、圣西门、蒲鲁东等人的著作。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对巴枯宁著作的收藏。从“服部文库”的藏书来看,服部先生明显偏爱巴枯宁,这其中不仅有原文版和日文版的《巴枯宁著作集》,而且还包含著名无政府主义者马克斯·内特劳德编辑的2卷本《米哈伊尔·巴枯宁传》(Max Nettlau, Michael Bakuning, Eine Biographie, Feltrinelli Reprinted, 1971)这样的珍本,这是一个手稿的影印本,是服部先生于1972年1月24日通过“意大利书房”购买的,花了整整13万日元。在当时,13万日元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除了上述文献以外,“服部文库”中还收藏了大量近代启蒙运动以来的西方学者,譬如培根、霍布斯、洛克、休谟、卢梭、穆勒、弗里德里希·李斯特、韦伯等人的原版著作,这其中比较有名的有狄慈根的《哲学的实证成果》(Joseph Dietzgen, The Positive Outcome of Philosophy, with an introduction by Anton Pannekoek, translated by Ernest Untermann, edited by Eugene Dietzgen and Joseph Dietzgen, Chicago, C. H. Kerr,1906)等。

结语:“服部文库”的意义

马克思是人类思想史上的“千年伟人”,对世界历史产生过重要影响。当代,任何一个国家,无论是社会主义还是资本主义,对其著作的收藏和研究都是一项不可忽视的理论工作。我国是一个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的社会主义国家,清华大学作为中国最重要的大学之一,建设一个文种齐全、专业系统、高水平的马克思恩格斯文献库,不仅是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需要,同时还是不可推卸的历史责任。

从上面概述的藏书特点来看,“服部文库”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马克思主义经典文库。我们知道,一个好的经典文库,并不是收藏的数量越多越好、凡是相关都要收藏,关键在于藏书的质量,在于收藏该领域最为基础、最为核心的文献,尤其是原文文献。从这个意义上讲,“服部文库”堪称经典文库的典范。它不仅收藏了最为基础和最为核心的全集,而且还包括各种版本的单著;它不仅包括经典作家本人的一手文献,而且还包括研究者一流的二手文献;它不仅包括非常贵重的珍稀本,而且还包括难以收集的系列刊行物;它不仅有经典作家的原文版,还包括了一个非常系统的“日本马克思主义”文献库。总而言之,“服部文库”不仅专而精,而且特色鲜明,它为我国建立类似的“经典文库”提供了参考。

“服部文库”的建立,对于我校文科图书建设以及文科学术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由于1952年全国高校院系调整和“文革”等众所周知的原因,我校在马克思恩格斯原典收藏方面存在着一定的不足。“服部文库”的建立,不仅弥补了这一不足,提升了我校在这一领域的藏书质量,而且使我校图书馆跃居国内高校前列。以“服部文库”为基础,我校图书馆亦可展开相关的学术活动,申报国家课题,联合校内外其他单位展开特色研究等;并以“服部文库”的移转为例,积累文库建设的经验,利用清华大学的优势,加快文科图书馆藏资源的发展。

不仅如此,占有高质量的文献资料是开展高水平科学研究的前提,再加上马克思主义在我国人文社科领域的特殊地位及其影响,“服部文库”的建立不仅会为提升我校马克思主义的研究水平提供帮助,而且也必然会促进整个文科事业的发展。事实上,依托这些资料,我校的相关教师不仅获得了教育部重大招标课题“《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历史考证版(新MEGA)研究”等科研立项,而且还与图书馆合作成立了“清华大学马克思恩格斯文献研究中心”,现正开展编辑《德意志意识形态》电子版等工作,为将来建立“马克思恩格斯文献电子版文库”做着准备。

总之,“服部文库”正在以它曾经的拥有者未曾预想到的方式,为清华大学的马克思主义研究以及文科事业的发展作着贡献。可以预想,在不久的将来,随着对它的宣传力度的加大以及对它的价值认知度的提升,它必将会对我国的学术发展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致谢:本文写作得到了大村泉教授的支持,他对“服部文库”的介绍构成了本文第二部分的基础。另外,清华大学图书馆蒋耘中书记、文科图书馆马雪梅副馆长、特藏部袁欣部长对本文写作以及笔者利用图书馆资源提供了莫大的便利。还有特藏部的尹昕博士,从资料文献的收集到文献的统计、核对,协助笔者做了很多工作。清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生王淑娟也帮助笔者做了大量的核对工作,在此一并表示感谢。)

参见:东北大学社会思想史研究会报特别号《源泉》,1987年3月。

参考文献

[1] Internationalen Marx-Engels-Stiftung. Editionsrichtlinien der Marx-Engels Gesamtausgabe (MEGA) (S. 17) [M]. Berlin:Dietz Verlag,1993.
[本文引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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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立新